Eben Moglen 闡述當前自由開源軟體生態系的兩大挑戰趨勢

Eben Moglen 教授的身份除了任職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從事法律研究與教學之外，其亦為 GPL-2.0 與 GPL-3.0 的起草編撰者，以及軟體自由法律中心 (Software Freedom Law Center, SFLC) 的創辦者與主持人。在本年度 (2013) 歐洲自由軟體基金會 (Free Software Foundation Europe, FSFE) 主辦的歐洲自由軟體法律與授權工作坊 (Free Software Legal and Licensing Workshop 2013) 上，Mr. Moglen 提供了一場名為「自由軟體生態系當前挑戰」的專題演講，演講內容主要論述專利 (Patent) 與著佐權 (Copyleft) 議題如何對當前自由開源軟體的生態系產生影響，以及從商業發展的角度，觀察與反思此兩大議題未來的發展趨勢。

自由軟體法律與授權工作坊，為 FSFE 在自由開源軟體授權領域與商務界重點推動的年度大事，會議參與人員包括自由開源軟體商用公司的重要法律政策規劃人員、公眾授權領域的專職研究者，以及自由開源領域重要專案的管理人與技術開發者，國內設有開源授權研究專職部門的自由軟體鑄造場 (Open Source Software Foundry, OSSF)，亦自第 2 屆開始每年指派負責授權與商業模式研究的同仁參與，許多自由開源軟體界跨越 國家、公司、與社群的重要改變，不乏是在此一會議中，被發聲討論並於後續著力推動而產生的。此會議全程採用 Chatham House 規則來進行，也就是說，與會者可以自由地使用在會議中獲得的資料與資訊，但卻不得透露演講者及其他與會者的身份與所屬機構，以讓會議的參與者皆可暢所欲言，而不致揹負過重的法律包袱。此次 LWN.net 的編輯作者 Michael Kerrisk 特別透過向會議主辦者 FSFE，與個別演說者協商，在雙方的例外同意下，得以披露部份自由軟體法律與授權工作坊的討論內容，以下就 Eben Moglen 教授演講內容所編譯的新聞報導即為一例。

在此次演講的專利議題上，Eben Moglen 認為資通訊產業未來在專利議題上的謀合必然是大勢所趨，其指出依概略的量化統計，全球大廠目前每年花費在專利檢索、專利協商、專利撤銷、專利訴訟上的金錢支出，已達 400 億美元之譜，這已經是除了專利蟑螂 (Patent Troll) 之外，一個對於起訴方、應訴方，及其他致力於販售產品與服務的商業公司，都過於沉重而不符合經濟效益的巨額支出；而許多專利領域的專家與意見領 袖，例如美國上訴法院的法官 Richard Posner、美籍的諾貝爾獎得主們，以及美國共和黨部份的政治領袖，都已經起身撰文，表達其反對軟體專利無止盡虛耗創作人創意以及產業生產力的態度。Eben Moglen 更指出，歐美國家過去數十年間依靠專利獲取巨額商業利益的穩定局勢已經改變，放眼中國在經濟改革之後，已經迅速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專利申請與專利佈局方面，中國產業亦正在試圖迎頭趕上，其每年都以數以萬計的效率提報並完成相關專利的申請與登記，如果歐美資訊廠業大廠對於專利議題不能捐棄成見，轉以嶄新的視野來因應，那麼未來引發全球性的專利大戰時，其未必會是最後的贏家。

而在著佐權的議題上，Eben Moglen 指出近年商業公司對於具有 Copyleft 性質的自由開源軟體，如 GPL、AGPL 等授權類型，存有一種排拒式與迴避式的使用態度，但從商業發展的經濟面來分析，其並不了解此種迴避態度究竟是奠基於翔實的市場獲利分析數據，抑或僅能歸因於未必理性的恐懼心理？Moglen 指出，Copyleft 性質的自由開源軟體專案，確實會對商用使用者產生一定的義務性拘束，例如改作程式之後必須在釋出時一併提供自己基於原程式衍生出來的相關程式碼，許多廠商往往從商業機密 (Trade Secrecy) 的角度，評判此一要求為不利公司發展的特性，卻沒有從「公開公平競爭的角度」來思考 Copyleft 專案所能進一步帶來的應用特性，舉例來說，Linux Kernel 這個舉世聞名、影響力日深的自由開源軟體專案，便是奠基於 Copyleft 特性從而成長到今日的規模，Linux Kernel 運作的模式，是讓每一個參與應用與產品化的公司，都能夠站在同一個出發點進行公平競爭，原則上每個應用 Linux Kernel 來進行產品開發的廠商，在其商品販售的同時都必須以 GPL-2.0 的方式來提供程式源碼 (Source Code)，從而 Linux Kernel 也可以在這些實作的裨益下持續的發展下去，而這些廠商也可以不斷的從 Linux Kernel 的開發站台上，下載到最新的穩定版本，並在此版本的基礎下去延續開發自己的最新產品，也就是說，從經濟效益上來說，Linux Kernel 具有的 Copyleft 特性，讓廠商只要將心力放在如何加值共通專案，以最佳狀態服務其顧客，而不需要將心力和大量的時間與金錢，耗費在保護自我產品但未必能真正收益的商業機密上。

總要的說，Eben Moglen透過此次演講表達出來的基礎想法為：「自由開源軟體授權是一個全球性幾近共通的授權規則，如果個人使用者、商業使用者，都能夠同意並依其預先規劃的規則進行參與，將可以在共通與公平的基礎下，以群聚共識的作法，來解決各地紛爭日益擴大且難以收攏的專利侵權爭議；而 Copyleft 特性看似減損公司商業機密的保護，但從公平競爭的角度來看，反而可以讓參與的商業公司不受限拘執自我的立場，而產生真正跨公司、跨聯盟的產業合作關係。」這樣的立場與闡釋雖已非新論，但 Mr. Moglen 在此次演講夾附了不少的引證基礎，讓相關論述擲地有聲，建議感興趣的讀者能夠參閱全文，透過其與一般論者不同的視野，來拓展自己對自由開源授權領域的深度了解！

相關網址

1. 「自由軟體生態系當前挑戰」演講摘要
   https://lwn.net/Articles/547379/
2. Chatham House 規則各國語文註解
   https://www.chathamhouse.org/about-us/chathamhouserule-transl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