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重構輪子—專訪 Kwiki 作者 Brian Ingerson

Kwiki 的發明人 Brian Ingerson（又稱 ingy）搭上飛機來台灣前，剛在家裡與朋友慶祝了他的 40 歲生日。染了一頭粉紅頭髮的他，在台北 Perl 研討會上，是大家公認的冷面笑匠，一本正經地講著 Kwiki，卻句句讓人捧腹大笑。在以下的訪問中，我們請他跟我們談談他對 Kwiki 的想法與未來的計畫。

Ｑ：請問你第一次接觸 Perl 的原因是？
Ａ：在接觸 Perl 之前，我專門寫大型主機（mainfram）上的組合語言，我有一台 System 370 組譯器，專門用來幫一間公司寫軟體程式庫。1992 年的時候，我需要寫 web 程式，人們建議我去問年輕一輩的程式設計人員，他們建議我用 Perl。於是，我開始讀 Per，接著我發現，這比組合語言要好用。真正開始完全用 Perl，是在 1998 年三月，我直接從寫組語直接跳到寫 Perl，Perl 是我用的第一個直譯式語言。

Ｑ：Kwiki 的中心思想是甚麼？
Ａ：合作（Collaboraion），這裡指的不是內容合作，而是程式上的合作，雖然 Kwiki 兩種都可以做到。對 Kwiki 的探索目前還沒完全達成，當初設計時的目的是想要分享程式，想要設計一個架構，可以讓人們設計自己想要的程式；就像是樂高玩具一樣，你可以任意組合做出各 種東西。樂高後來推出的某些特殊產品，只能做固定的東西，我不喜歡這樣。舉例來說：當有人為 Kwiki 寫了新的功能，像是 Email 通知這種外掛（Plugin），其中需要加入任何設定時，相關的設定就會自動加到 Kwiki 的「偏好設定」裡面，不需要我的主動配合。我希望能規劃 Kwiki 的世界，但是盡量讓它足夠彈性，讓每個人都可以做事。對我而言，可做到快速合作是這個模組很好的地方。

我覺得除了我之外的多數人們在發展東西時，習慣跟自己熟悉的團體合作。我想 Larry 、我自己、唐宗漢（Autrijus）都想要創造比自己可以做到的更大的事。我所做的事通常需要其他人加入，否則就容易爛掉，Inline.pm 是一個好例子。因此我希望人們可以透過 Kwiki一起寫軟體元件，有他們自己的身份，達到合作式的安那其。

Ｑ：開發 Kwiki 時，針對的使用者族群是？
Ａ：Kwiki 是為了 FIT 這個專案而開發的，當時我並沒有預設特定的對象。FIT 是 Ward Cunningham 發展出來的測試架構，他同時也是 Wiki 的發明人。我想建立我自己的 FIT 表格（table），因為當其他人用了我的測試架構時，如果 FIT 表格是用 Wiki 寫的，這些人就可以透過 Wiki 幫你寫測試，對你的專案做出貢獻，還能不斷更新。所以我就去找 Cunningham，他家就在我家附近，可是那時候他跟家人去迪士尼玩了找不到人，於是我就開始看他寫的 Wiki 程式，看了之後，我就決定自己寫，於是有了 Kwiki。

Perl 有大量的模組資源，這是其他語言沒有的。因為這個優勢，我們可以找到別人，幫我們寫很多測試。如果你透過 Wiki 這樣做，你就開啟了一扇合作的門。我試圖去找出要怎麼做讓更多人可以參與。有個人叫 Damian Conway，他讓我真正投入 Perl；我很喜歡他的風格。Damian 創造出不少神奇的東西，但是從來沒有真的把它下放給大家參與開發。比如他寫了 Parse::RecDescent 這個遞迴式下降剖析器（recursive decent parser），但是他卻沒有為它寫一個讓其他人也可以參與開發的架構。Damian 喜歡教人們怎麼自助，我則喜歡讓人參與。Perl 是很酷的東西，因為開發者可以真正從中學到東西。

Ｑ：Kwiki 有哪些功能？
Ａ：把 Kwiki 當成 Wiki 其實是對它的誤解，Kwiki 並不是一種 Wiki，它是一個讓人開發 Wiki 的架構，我希望人們可以使用 Kwiki 來開發他們自己的 Wiki。所以 Kwiki 的每個部份都充分抽象化，它的每個部份都是一個類別（class），但是我需要一個偏好設定檔（configuration file），所以我用 YAML。因為 Kwiki 非常抽象，所以很容易讓其他人誤會。

Ｑ：請談談你在 Kwiki 之前開發的專案？
Ａ：除了 Kwiki 之外，我最喜歡的專案是 YAML。我喜歡寫程式，我喜歡由資料驅動（data-driven）的系統。如果你可以把資料處理得好，就只需要少許程式碼。YAML 真的是個讓你控制資料的好方法，我真正在意的是要把 Perl 的 YAML 處理程式庫（也就是 YAML.pm）完成，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時間是在今年七月的開放源碼會議（OSCON）。

Ｑ：你是 YAML 跨語言開發團隊的核心成員。YAML 也支援 Python 嗎？
Ａ：YAML 是一種資料表示語言，它也有 Python 的 YAML 處理程式庫。Ruby 的處理程式庫則是目前最好、最穩定的。Ruby 內建 YAML，Guido（Guido van Rossum，Python 的發明人）喜歡 YAML，Larry 也喜歡 YAML，但是那跟 YAML會不會進 Perl 核心大概沒有關係。

Ｑ：Kwiki的下一版何時釋出？新的功能會是？
Ａ：從 Kwiki 的觀點來講，所有的東西都會是新的。我會在預設安裝移除一些功能（如投影片模式），這需要花太多時間解釋，所以我不想花時間。目前我在為 Socialtext 公司重寫 Kwiki，分一層新的 Kwiki 層跟新的 Socialtext 層，當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之後，這一切就都會放回去 Kwiki 層。國際化（i18n）會是我想放進去的第一個功能。我也會把 Kwiki 目前的 "Backup" 類別暫時移除掉，因為我想要花更多時間在架構（framework）上。

Ｑ：你何時開始參與開放源碼運動？
Ａ：幾乎跟使用 Perl 同時，在寫 Perl 六個月後我加入西雅圖 Perl 推廣組。然後在 2000 年參加了我的第一個 OSCON，在那邊遇到 Damian，他非常有趣。於是我在 50 分鐘內發明了 Inline，在接下來兩週重構（refractor） 了 Inline，然後釋出。OSCON 結束三週後，我去 ActiveState 面試，而且把文章發表在 The Perl Journal（那時候還是紙本）上。

Ｑ：你非常積極投入開放源碼運動，為甚麼？
Ａ：我喜歡看到人們一起工作，創造東西，改變東西。當你在生命中找到可以讓事情改變的方式，你就會緊追在後，不忍放手。我就是這樣子，直到人們受不了我為止。

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讓創造東西這件事變得更有趣，對我而言這樣就足夠了。 Perl 是讓事情可以發生的東西，總是有很酷的小孩繞著 Perl 打轉。 Perl 的世界一直在變，它會自動不斷改變，非常快速所以不會無聊，可以符合我們的需求。這非常有趣，就很像你可以開始一件事，然後它可以變成一種運動，或至少是 「準備運動」（pre-movement）。你不需要有一群人，只需要有一個夠好的想法。我們的時間都不多，所以我們應該做有趣的事。並不是所有在 Perl（社群）的人，都完全符合這些標籤，但是多少都能概括進來。

Ｑ：你跟幾位 Perl 的朋友開了名為 Onyx Neon 的公司，可以跟我們介紹一下嗎？
Ａ：在一年半前， Curtis "Ovid" Poe、Allison Randal、Michael G. Schwern、chromatic跟我成立了這家公司，想要找到正確的人來做開放源碼專案。其實是因為我們太忙，沒有空做別人花錢請我們做的工作，所以 我們覺得，如果可以把工作轉給別人是件好事。如果有一件大案子下來，我們可以找到專家來做，因為我們有很多的聯絡管道。如果我們有任何需要開發票的時候， 就用這間公司的名義。至於生意的話，我們只有接受少數工作，而我已經算是 Socialtext 的全職員工，所以現在不太管這件事，詳情要問 Allison。

Ｑ：所以你現在是全職的員工？
Ａ：我從 2003 年七月十五日開始成為 Socialtext 的全職員工，這間公司有 7-10 個全職員工。在 Socialtext 很特別的是，那裡的人超級愛用 Kwiki，超愛社交軟體（social software）。但是我比較喜歡看電子郵件，我喜歡發明，我不真的熱心參與 Kwiki 的討論，我比較喜歡寫程式。我喜歡弄出一堆想法，我總是發現自己太過投入。

Ｑ：你剛過 40 歲生日，你說打算開始寫自傳，請問大概何時會寫完？
Ａ：自傳大概會在我心跳停止的時候寫完，我不知道，這中間有很多的不確定，我沒寫過自傳，也不知道人們怎麼寫自傳。有一天，它一定會變成公共財 （public domain）。我不知道內容會有些甚麼，是否可能違法。我可能反對主流群眾的一些觀點，但是我並不想要傷害人。

相關網址：
1.Ward Cunningham個人網頁
2.YAML
https://www.yaml.org/ 3.Socialtext公司網站
4.Onyx Neon